那王千,根本就不是王千,是一個真正的紙人。
真是個紙人,做得竟然和一個蠟像一樣,惟妙惟肖,真假難辨,只能靠着蒼白的皮膚,才能辨認出這是一個紙人。
“紙人!”
我回過頭,對空空道人和白洋說道。
空空道人面無表情,白洋則大驚失色,連忙跑了過來,他狠狠的一掀被單,發現王千確實成了一個紙人。
不過,這紙人最有意思的地方,還是他的胸口,因爲,我看他的胸口,還蹦蹦的跳。
接着,那胸口,突然爆裂。
噗嗤!
鮮血噴射了出來,那血水,頓時灑遍了整個紙人。
白洋驚得下巴都合不攏,說道:這事……這事,也太蹊蹺了吧?我明明沒見到王千出門的,怎麼會變成了一個紙人?這是……這是什麼情況?
說完,白洋迅速的撲到了窗戶邊上,對着窗戶狠狠一推。
那窗戶被白洋推開,他輕輕一縱,上了窗臺,這舉重若輕的感覺,白洋絕對是個輕功高手,他往窗戶外面一瞄後,說道:不可能啊……完全不可能啊……這個窗臺,除非神仙才上得來。
我問怎麼了。
空空道人跟我解釋,說這個偏殿,所有的房間窗口,都靠着山崖,就算輕功再高,也下不到這個窗口來。
他的意思我明白,他想說——王千從窗戶外面下山,沒那個身手。
我拍了拍白洋的肩膀,白洋突然嚇了一大跳,渾身震了震後,臉色蒼白的說道:小李爺,你拍我先給我打個招呼啊,我站在這兒,你也別瞎拍啊!小心把我給拍下去了!
他指着窗戶下面說:你自己看看,萬丈深淵。
我探頭一瞧,發現下面,的確是萬丈深淵,在往上面一瞧,我才知道,爲什麼空空道人說這兒輕功再好,也從窗戶裏逃不出去,因爲這窗戶的上面,依然是山體——山體光溜溜的,表面全是光滑的苔蘚……怎麼也上不去。
除非……能在武當山的金頂上,打出一個龍門鎖,放鋼絲繩,才能辦到。
話說回來,金頂是武當山重地,尤其是這幾天,天天都有僧人把守,誰上得去?
我看……誰也上不去。
別說王千了,就算盜門草上飛……
我心裏浮現“草上飛”的名字,立馬給“草上飛”打了個電話。
草上飛這時候還在訓練徒弟呢,接了我的電話,還在指正徒弟的訓練:腿打高點……哎……你們也是,打高點……喂,小李爺,今天怎麼有空,跟我草上飛通個電話啊?聽說你前段時間,修理了獠牙啊!牛逼!
我問草上飛:草上飛我給你發張圖片,你看看哈,看看你有把握直接上去不。
“切,不開玩笑,我草上飛要去的地方,還真沒有去不了的。”草上飛牛皮吹得梆梆響。
不過,當我用微信給他發了圖片之後。
他立馬回了我一句:靠……這特麼神仙也上不去啊,根本沒有着力點,樹都沒一顆,上不去,上不去!
“有沒有辦法帶個人上去?”
“有啊! 鬼醫墨凰:魔尊大人,別撩我! 你找神仙帶人上吧。”草上飛直接回了一句邦邦響的話,和他的牛皮一樣響。
既然草上飛上不去,那就真沒人上得去了。
只是,這王千怎麼出的門……他的真人,又怎麼換了一個紙人?
風影小聲的說:小李爺,沒準王千是從大門,正正當當出去的呢?
老風的意思我其實明白,他是懷疑白洋有問題。
他懷疑白洋這小子,騙我們。
我咳嗽了一聲,問白洋:老白。
”小李爺,您說。”白洋連忙拱手,又說:這次真是對不住大家啊……我白洋沒管好門下的人,竟然讓他捅了這麼大的一個簍子,就是事情挺怪的。
我問白洋:老白,你確定王千不是從大門出去的?
“千真萬確。”白洋連忙說:這幾天,我都是親自看守的,晚上我就關了門,在那偏殿的大廳裏面睡覺,你們也知道,我千門什麼最靈?耳朵最靈啊,只要有點響動,想逃過我的耳朵……
白洋嘰嘰呱呱的說了一陣,砸吧出味道出來了,翻了翻白眼,問我是不是懷疑他?
他立馬又變身成了祥林嫂,說他這個人,沒別的優點,就是老實,像他這樣的人,直接挖心挖肺,挖出來的,那是真心一顆,可以經得起任何考驗的。
我是沒心思跟白洋廢話了……這傢伙,估計沒一句實話,但看他的感覺,不太像害了王千的人……
王千的事情,太古怪了。
我直接跟空空道人說:我李善水,遇到的怪事可多了……這事,你看?
“有勞李施主了。”空空道人說:我們這些牛鼻子道人,練練太極拳,講講道德經還擅長,但是遇到這種怪事,還是讓你這樣專業的上,比較好。
“可以!”
我說。
其實我也不想參和這事,可是王千和那個小道士,分別死在了我和風影的手上,不幫忙,不合適。
我直接對白洋說:有什麼情況,我再來了解,你隨時都得在啊。
“這個你放心,我吃盒飯都在大廳裏面吃。”白洋連忙抱拳。
白洋這裏問不出什麼來,我也懶得問了,帶着兄弟們和空空道人告辭。
在我出門的時候,準備給白洋帶上門的。
就在門帶得還剩下一絲絲縫隙的時候,我從窗戶玻璃上那隱隱約約的反光,瞧見白洋對着王千的紙人,一副冷笑的模樣。
他似乎在嘲弄王千什麼……接着,他還伸出手指頭,摁了摁王千的額頭,嘴角的嘲笑意味,更濃了。
“這白洋……估計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。”我感覺白洋的心裏,肯定藏着事。
不過,要說白洋是殺了王千的人,或者把王千變成了紙人的傢伙……其實也不太說得通。
殺掉王千的辦法千千萬萬,尤其白洋還是王千的陰門領導,他何必使用一種這麼奇怪的手法,來殺了王千呢?
不值當啊!
我也分不清,白洋到底是不是殺了王千的人,如果他沒殺王千,他冷笑什麼?
我帶着一肚子的疑問,又和空空道人去了那小道士的廂房。
這小道士,其實不是一個人睡一個房間的,一般都是三四個小道士睡一個房間。
我們過去的時候,那死掉的小道士門口,有兩個小道士正在刷牙。
空空道人喊道:虛風,虛山,你們才刷牙?
那兩個小道士一擡頭,見是空空道人,立馬把口漱乾淨了,站直了對空空道人畢恭畢敬的說道:師祖,我們兩人昨夜輪班看守金頂……看守到凌晨四五點,方纔睡覺,現在才醒過來,準備洗漱一陣,去練練功,讀讀道理,做功課。
空空道人在虛風和虛山的身邊,輕輕的拍了拍兩人的肩膀,說:辛苦了,你們還要辛苦一陣子。
“不辛苦,不辛苦。”兩個小道士說。
接着,空空道人問那兩個小道士……對了——虛谷在做什麼?
虛谷就是死去的那個小道士。
空空道人是故意問的。
虛風說道:哦,虛谷師兄昨夜輪班最晚,一直沒有醒,剛纔我喊了他一陣,他也沒有迴應,於是,我們就現出來洗漱了,想等會兒,再去喊他。
“帶我進去。”空空道人讓虛風和虛山帶我們兩人進去。
我們進去之後,再次發現……這房間裏的虛谷,也不過是一個栩栩如生的紙人。
空空道人問虛風和虛山,昨天晚上,是不是有人來過?
虛風連忙搖頭,他還說這廂房不但沒人來過,他們晚上進之後,還鎖了門閂和窗閂……外人應該進不來。
虛山也說:前幾天,寂滅師叔教導我們,說這些天武當山什麼人物都有,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無,他讓我們晚上睡覺,也得鎖好門閂。
鎖好了門閂,外面的人,就進不來了。
我到處看了一眼後,心裏面的懷疑,更加濃烈了……這小道士虛谷和千門王千,到底是怎麼變成紙人的?他們的真身爲什麼又出現在外面?爲什麼又不堪一擊呢?
夫勐如 這是真奇怪。
女犯的逆襲 不過,我已經隱隱嗅到了一絲絲——詭異的味道了。
我拉着空空道人和兄弟們,出了門外。
空空道人問我:小李……你覺得這事,是怎麼回事?
“還沒想明白。”我對空空道人說……這紙人的事,非常之古怪……沒有人可以在窗戶裏面,抓走王千……也沒有可以在一個密閉的廂房裏面,把一個人變成一個紙人,更何況,那紙人的真身,都在武當山外面遊蕩呢。
“詭異,真的詭異。”我說。
大金牙插了一句嘴,說:何止是詭異?我大金牙這麼聰明的人,根本想不通一個關節……太難了。
風影給了大金牙後腦勺一巴掌:智商九十的人,就別說聰明瞭,滾回來。
我笑了笑,對空空道人說:這事……暫時交給我吧,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。
空空道人直接趴在我而耳邊,說:小李,我求你一個事。 我問空空道人是什麼事。
空空道人說讓我不要聲張紙人的事情,那虛谷和王千的兩具屍體,他會祕密找人處理了。
他說現在武當山人員雜亂,各個行當的都有,如果紙人的事情傳了出去,只怕要引發什麼亂子,到時候人人自危,那武當山,局面難以控制。
空空道人是從大局出發的,其實我可以理解,我也點頭,表示答應了。
“那就先謝過幾位了。”
空空道人對我們說道。
“成,先別過了。”我對空空道人說。
“先別急着走。”
空空道人好心要帶我們去廂房,我說不用了,我去找一間賓館睡覺就行了。
在武當山的金頂上,有很多賓館。
因爲很多有遊客當天爬上了金頂,根本無法下山,商人們就開始承包古剎,做成賓館。
這些賓館的價格比較高昂,但說實在的,居住條件和飲食條件也比較一般。
不過武當山裏,鬧出了紙人的事情,我可不敢帶着兄弟們去住——那製造紙人的傢伙,似乎來無影去無蹤,我沒必要帶兄弟們去犯一波晦氣。
我們幾個,自己去找賓館住宿了。
不過,這邊賓館雖然挺多,但層次不齊,我們幾個找了兩三個,也不太滿意。
一直找到了下一家賓館——太極賓館,我才感覺不錯。
這太極賓館只有三層,租的是一間石窟樣的古剎,裏面佈置得還可以,更重要的是,其餘的賓館裏,沒有洗澡水——山太高了,吃的水都是山下一桶桶的扛上來的,洗澡就變成了一種奢侈。
不過太極賓館主打的是高端,房間裝修得很利索,洗澡水也能提供,就是價格高了一些,一晚上三千塊。
我跟老闆定了四個三人間。
老闆堆着笑說:實在對不住……現在,只有兩個三人間了,其餘的,沒有了。
“沒有了?”我問老闆。
老闆抱拳說:小兄弟,你也知道,現在武當山搞個輪迴論道大會,有的就是不差錢的,就說這三千塊一間的房子吧,我現在價格翻倍,依然不缺要房間的人,實在沒有了。
就在這個時候,我聽到了一陣聲音:我的房子,讓給小李爺了……剛好兩間……哈哈!
我轉頭一看,發現說話的是阿修羅王谷烈和谷陽新、央金舞姬三人。
我連忙對谷烈說:谷大哥千萬別,這裏沒房子,我去下一家問問就是了,如果你們騰出房間給我們,那我們心裏過意不去?
說話間,谷烈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,直接把房卡排在了桌子上面,他說他的命都可以給我,何止是一張房卡呢?
絕世神農醫仙 婚不可測 接着他說,找房子的事,他們三個人去就行了,我們人多,就在這裏先住着得了。
我對谷烈連續說了好幾聲謝謝。
“該說謝謝的,是我,謝謝你,還有吳老狗前輩!”谷烈感謝了我們幾句,出了賓館。
房子的問題解決了。
我們幾個上樓洗了個澡,下來吃飯。
在大廳裏吃飯的檔口,門口站了一個女人,她拿着線香,不停的對着石獅子門口的石獅子朝拜着。
她的手裏,還捏了一根線香……不停的對着石敢當唸叨着。
我看了那個女人一樣。
那女人,披頭散髮,整個人,有點神經質,她念叨的聲音,特別大,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。
“天皇皇,地晃晃,害人的紙人別出現,害人的紙人別出現……別出現。”那女人換換的唸叨着。
接着,她念叨了一陣後,有從隨身攜帶的包裹裏面,拿出了一副墨鏡,帶在了臉上,然後從包裏面拿出了一把扇子,對着周圍的空氣,狂扎!
噗嗤!
噗嗤!
她連續紮了好幾下,那扇子本來是白色的,但是現在……那扇子上面,竟然出現了一些通紅的血液。
“咦!”
我有些吃驚,用手肘,肘了風影一下:老風,你看!
風影一擡頭,其餘的兄弟們都擡起了頭,看向了外面那個瘋婆子。
那瘋婆子繼續扎,繼續說:你們這些害人的紙人,我要扎死你們……把你們一個個都扎死!
她越扎越猛,越扎越兇,漸漸的……那瘋婆子,把那把扇子,扎得透紅之後,留下了一句話就走了。
“紙人之害,必須有紙人,方能破之。”瘋婆子唸叨完了,轉身離開了。
我對風影說:這紙人和這瘋婆子,有點關聯。
“那是有點嗎?我感覺是大大的有。”風影點點頭。
大金牙說我們幾個一起去把那瘋婆子給抓回來,審問一頓就好了。
我搖搖頭,說:胡說八道……別看咱們周圍沒啥人,可這人,都在暗處呢,小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!
我用下巴,朝着門外的方向努了努,讓大金牙看。
大金牙一瞧,頓時發現樹下,站着一個奇奇怪怪的人,那人不是別人……正是那千門的白洋。
白洋這個老小子,我早就懷疑他不正常,現在這廝鬼鬼祟祟的,又想做什麼勾當。
我還覺得,這周圍既然藏了白洋,也不一定沒有藏別的人,現在武當山高手雲集……碰到幾個硬手,我們也佔不了便宜,瘋婆子的事,還得從長計議啊!
紙人啊,紙人……這可不是一個紙人,這是一個鬼人。
“那白洋咋整?要不然我去跟他?”胡糖說。
胡糖是特種兵出身,跟梢那是長項,他跟白洋,白洋身法再好都跑不了。
不過,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。